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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学“国刊”线万册

日期:2024-02-02 03:36 人气:

  文学“国刊”线万册“这些年,我们的读者都去哪儿了?”这是近些年萦绕在《人民文学》杂志主编、文学评论家施战军心头的一个问题。曾经,像《人民文学》这样的一流文学杂志,拥有大量的读者。每期印刷发行出去,都会得到各方积极反馈。“这些读者就像亲人一样,滋养了文学,也温暖着文学编辑的心灵。很多文学杂志同仁都很想知道,我们的读者,那些失散了的亲人们,现在在哪?现在怎么能找到他们,跟他们建立连接?”

  这种“渴望找回亲人”的呼唤,从内心深处发出,是如此真实,以至于施战军在董宇辉的直播间里直言,“对《人民文学》而言,这场直播是一次‘寻亲’,我们希望让这本有着75年历史的文学刊物和更多年轻人面对面,找到更多的读者朋友们。”

  2024开年,文学圈讨论最热的话题,除了茅奖小说《繁花》改编的同名电视剧之外,当属有着文学“国刊”之称的《人民文学》走进抖音直播间卖货了。1月23日晚8点,作家梁晓声、蔡崇达与《人民文学》主编施战军一起做客“与辉同行”直播间,与俞敏洪、董宇辉围绕“我的文学之路”,分享各自与文学、《人民文学》的情缘和故事。

  第一次走到直播镜头前的施战军,这样为《人民文学》“吆喝”:“《人民文学》一年12期,全年订阅其实也就是十杯奶茶钱,大家也可以把这份文学杂志作为送给父母的一份新春礼物。”

  直播过程中,很多读者在留言时表达了他们内心遇见文学的感动,还讲述了感人的故事。“在直播过程中,我们一边观看这些读者留言也一边感慨。这感觉真的就像亲人重逢一样。”施战军说。

  直播结束后,统计数据显示:两个小时内,累计观看人数895万,最高在线万。直播间同时挂出《人民文学》2024年全年12期订阅链接,开播15分钟即售出2000套。从晚8点到12点,4个小时,直播间最终销售8.26万套,99万多册,销售码洋1983万元。直到24日0点45分,仍有人在陆续下单。据华西都市报、封面新闻记者从《人民文学》杂志社了解,截至1月26日,已销售15万套180万册,且还在持续增长。

  这是《人民文学》杂志的直播首秀,也是直播间首次“全程只卖一份文学杂志”,创造了文学界与传播界的历史。《人民文学》于1949年10月25日创刊,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创办的第一份国家级文学杂志,首任主编是茅盾,有文学界“国刊”之美誉。

  这场直播也引发文学圈热烈讨论。有人认为,老牌文学杂志走进当红直播间,携手知名主播,是新时代文学开辟新路径、探索新模式、搭建新平台、引入新资源、拓展新空间的一次大胆尝试。这也是新时代文学积极融入现代传播格局的有力证明和成功实践。也有人认为,此次直播成绩说明,纯文学的读者一直都在,关键在于文学怎样去寻找、去遇见、去重逢自己的理想读者。

  以传统文学期刊为中心的严肃文学,在很长时间里,已经形成了自己的文学传统和谱系,有着自己的生产方式和运行机制。然而,随着时代的变化、媒介的更迭,各大文学刊物都或多或少面临“订户消失”困境。

  当传播媒介格局发生了巨大变化,文学该如何抵达更多的读者?随着通俗文学与网络平台融合,催生网文等商业模式,作为以纸质载体为主的纯文学杂志,该如何更好找到自己的知音?多元传播时代,优质的文学内容,也像藏在深巷子的好酒,需要找到顺畅的传播渠道,才能高效抵达更广泛的受众人群,获得更多被看见的机会。

  1月26日,华西都市报、封面新闻记者专访到《人民文学》主编施战军。长期在严肃文学现场第一线的他谈到了这次直播取得显著成效后,自己的感受、自己对于纯文学杂志与读者关系的认知和思考,以及下一步继续为杂志拓展传播渠道、与理想读者连接的思路和计划。

  文学的创作过程需要安静,是孤独的事业。但文学写作者渴望知音,写作也是灵魂共鸣的事业。在施战军看来,读者的阅读对文学工作者来说不仅是一种鼓励,也是一种指引。“我们想知道今天的读者如何阅读,如何看待文学,我们在办刊过程中也能适时去调整。”

  记者:您在直播间里说,对《人民文学》而言,这次活动是一次文学“寻亲”。您是怎么想到用“寻亲”这个词来概括这次活动的?

  施战军:在1980年代,像梁晓声老师他们发表新作,我们的邮局订户非常多,读者上百万。有时我们会感慨,今天仿佛找不到过去的朋友了。实际上我们在策划这个活动时,大家的心情如出一辙,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:这些年,我们的读者都去哪儿了?我们很想找回那些失去的亲人,让他们与这本杂志“认亲”。

  记者:这次《人民文学》在直播间取得好成绩之后,业内的文学编辑、作家都很激动和振奋。您作为此次活动的参与者之一,最大感受是什么?

  施战军:这次直播活动能取得好成绩,主要得益于大家共同的努力。从一 开始的设想,到后来跟直播平台的接触了解,到最终项目落地,经历了大半年的时间。我们预料到会有不错的效果,但没想到反馈会如此热烈。

  在过去,这样的直播平台上链接都是单本书。由于技术上的限制,连续出版物上直播销售链接,通常无法实现。这一次,在技术上终于实现了这一目标,打通了连续出版物的销售渠道。因为一次下单的是全年12期《人民文学》杂志,这次销售出去的就有100多万本。这确实有些出乎意料,因为这超出了我们的预期。

  记者:以前严肃文学杂志与读者沟通交流的渠道,主要是信件,不管是手写还是后来的电子邮件。编辑和作者、读者是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的。随着媒介的变革,这种沟通是不是也一度出现了某种程度的断裂?

  施战军:媒介变革之后,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似乎变得更加容易。但同时也容易形成信息茧房,那种在茫茫人海中突然遇到熟悉的人的感觉,似乎也没有以前那样强烈。近些年,我总是有这样的一个困扰:就像在茫茫人海中,需要很费劲地寻找文学的亲人。像《人民文学》这样精心打磨的杂志,从前期策划,到每一个标点符号的处理,经过漫长而细致的精心打磨过程,最终形成这样一件精品,而获得的读者数量却非常有限。当然,不光是文学寻找读者,一些读者也在寻找优秀的文学,是一种互相寻找。

  虽然时代变迁,但喜欢文学或对文学有潜力的人仍然不在少数。而且在当前建设文化强国的背景下,我们没有理由不去努力找到更多的读者,找到更多与我们志同道合的人,能够产生共鸣的人。而且,与读屏信息不同,纸质杂志可以反复阅读,而不仅仅是快速浏览后就消失了。作为文学界的国家级期刊,《人民文学》是值得放在家里的书架上的。

  记者:像《人民文学》这样的文学“国刊”,在主动去培养文学读者方面,您觉得还可以有怎样的积极主动的作为?有人认为,推广严肃文学杂志的新媒体渠道,不仅仅是到带货能力强的明星主播直播间这一种方式,还可以在小红书、抖音等年轻人喜闻乐见的新媒体社交平台拓展传播渠道。您觉得呢?在这方面,《人民文学》下一步会有怎样的计划和举措?

  施战军:把步子迈稳吧。许多兄弟期刊已经在小红书等平台进行了新媒体扩展尝试。《人民文学》也有自己的快手、抖音号。这次“寻亲”直播后,有很多亲人涌入我们的抖音号,我们也需要回应。其他平台如B站、小红书等,我们需要论证思考成熟时再做下一步计划。但我们必须注意,不能为了新媒体而新媒体,每一步都要走得稳健、有实效,能够真正产生影响。就像我们与东方甄选董宇辉的这次直播合作一样,筹备了大半年时间,是有备而来,不是临时行为。

  记者:这次直播带来的反馈可以让你们放心,读者还在那里。读者的积极回应,反过来也激励你们办出更好的内容质量。

  施战军:是这样的。我们做线上直播活动,一方面是寻找文学的亲人,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与大家一起深入认识文学,探讨文学的价值和功能。虽然有人认为文学可能是无用的,但对于精神需求来说,文学仍然有重要的价值和意义。在文学作品里可能会与读者形成一种对话关系,形成一种精神世界的互动。我们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够与我们产生共鸣,大家互相启发。

  记者:《人民文学》所呈现的文学事件和现象,引发了大家对于如何重构文学与公共生活关系的思考。

  施战军:这算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。事实上,中国作协在第十次代表大会的报告中明确提出,要抓精品力作以反映新时代的现实,并积极融入现代传播格局。因为传播格局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,其中蕴含着巨大的能量。我们需要找到与这种能量对接的方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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